留下的恩典

Read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his testimony here

留下的恩典

艾莉

我是2012年9月底从美国回国的,现在算来刚 好10年了。十年弹指一挥间,不胜唏嘘。

在法国和美国的4年,也许是记忆的“美化” 作用,我感到生活很甜美。回国之后,经历高山低 谷,天翻地覆,也经常想念在海外的生活。

盘点这10年,工作上,经历了领事馆、互联网行业、艺术行业的创业;城市上,北上广深走了 一遍;感情上,回国基本上没遇到什么靠谱的男生,目前还单身。去年11月,我终于决定暂停了4年的艺术创业,搬到了最前沿的一线大城市开始新的工作。 不再做艺术行业之后,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谁。 在新公司的高管之间周旋,我十分不适,经常自我怀疑。终于,我在疫情期间被裁员,整个人又陷入了不稳定和崩溃之中。

被封控两个多月之后,我回到了父母家中。见面第一天,父母给我过去的十年用两个字做了总结:失败。听到这样的评判之后,我极度痛苦,几乎一度到了抑郁的边缘。我的价值和身份被生我养我的父母挑战了,被这个社会体系贬低 了,被我自己的骄傲和期待压垮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内心不要有苦毒,但是过去十年一次又一次的挫折让我像大卫一样想要去质问神。

所以我开始逃离。 我在一个美丽的小城市呆了一个月,期间也没有定期参加线上聚会。这里有大自然的疗愈,有低成本的生活,也有一群文艺的小伙伴,来这里躺平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似乎也变得更加快乐了。

就在我打算回我之前工作的大城市处理我的公寓和满房间的物品的时候,我回到了教会。久违的传道人ZS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这次的主题是路得记。路得和拿俄米的鲜明对比开始触动我。特别是当ZS说到,拿俄米是哪里有粮食就去哪里,所以宁愿从被神祝福的伯利恒搬去摩押地,而在摩押地失去所有,在得知伯利恒又有粮食的时候, 她又回到了伯利恒。所以拿俄米的神不是神,是粮食。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挑战我:“艾莉,那你从大城市逃到小地方,你的神是工作吗?因为这个大城市没有工作你就离开吗?可是你不是还有这么好的教会吗?”虽然我内心不断被挑战,但我还是悖逆,我认为这个前沿城市压力太大,疫情之后工作太难找,所以迟迟不能确定留 在这里。

但是神一点一点地让我改变心意。为期四周的路得记讲道让我看到⸺不是环境出了问题,是我出了问题,需要救赎的人无法救赎自己,我应该拒绝自救。拿俄米关注的是方法,她在使用上帝完成她自己的计划,而路得关注的是人,是信仰本身。我要选择成为谁?

我流着泪跟神说,神啊,我救不了自己,你来救我,用你的爱来充满我。神一次一次地释放我,安慰我。而这一次,我不再寄希望于环境的变化来印证神的同在了。我接受这个低谷可能会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我也相信神会有他无可置疑的恩典, 虽然不一定是按照我的预想来实现。

信主12年,我才发现,自己需要一次又一次地接受心的割礼, 与这个世界分别为圣。我有时候的确又想要神又想要世界,我并不知道其实神把我分别出来是为了我的灵命的健康和成长。当我 把重心放在我自己的计划,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离神很远 了。很开心,我最后留在了这个大城市,这个我很久之前就想搬来的城市。

虽然这一年在这里的生活和我之前的想象有天壤之别,但是我为我留下来的理由而开心。

虽然还在失业状态中,但是我开始了更多在教会的服侍,报名了教会的属灵培训课程, 未来也有可能参与植堂。

感谢主对于我的带领,留下有留下的恩典!

艾莉,曾留学法国和美国,在法国获本科学位,2012年回国。